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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声迷雾里的芦苇荡
作者:榆树法院副院长 于英先  发布时间:2011-06-14 17:34:05 打印 字号: | |
  昨夜醉茶无眠,寂静中神游四海匆匆掠过,最后停泊在那雨声迷雾中的芦苇荡中。这里所说的芦苇荡远不可和白洋淀的芦苇荡相比,现在看来只不过是一小片沼泽地而已。但在我的儿时那里俨然就是一个充满神秘和诱惑的没有边际的汪洋。

   我觉得我是在5岁的时候开始保留记忆的,但那个时候的记忆是很不完整的。如果说成年的记忆似电影,那么儿时的记忆就似一张张的照片。其中记忆中保留最完整最清晰的一张“照片”就是《雨声迷雾里的芦苇荡》。这张“照片”的名字不是我现在安上去的,它已经有几年的时间了。那一年我在南京,傍晚时分,几个同志闲适地泛舟于秦淮河之上,此情此景,忽然的让我想起了朱自清先生很著名的一篇散文《浆声灯影里的秦淮河》。我细细的回味着记忆中的这篇散文,努力按照先生的审美视角品味这浆声灯影里的秦淮河,但是遗憾的是,岸上人群的嘈杂声和斑斓闪烁的霓虹灯的光彩碎碎的撒在河面上已让我的听觉和视觉变得浮躁而迷离。任凭怎样的努力也没有找到先生的感觉,而此时,我的思绪随着船儿的漂泊却鬼使神差的回到了我儿时的家乡,回到了那流淌着美好童年岁月的芦苇荡里,眼前浮现着这个画面,思绪里徘徊着先生笔下的词句,《雨声迷雾里的芦苇荡》便跃然闪现在这个画面的中央,并且一直定格在了我的心中而没有淡去。

   7岁的时候,从家里出来往北走两公里左右有一片芦苇荡。芦苇荡里的水不是很深,最深处也就到我的胸部。赤脚下去是危险的,因为上一年割芦苇留下的苇茬是很锋利的,偶尔不小心就会刺破脚底。地是盐碱地,水是盐碱水,水底是十分光滑的,乳白色的盐碱水也是滑滑的,这种滑不仅仅是肌肤的一种感受,还有一种精神紧张的刺激,在水里行进要十分的小心,稍有不甚都会造成人仰马翻,喝上几口咸水。水面上波光粼粼,刚走进水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但是一旦四周都已经是一片茫茫的水面的时候,或者在水里时间稍长的时候,就会觉得天在慢慢的动,水在慢慢的动,这个感觉一旦出现的时候,身体往往也就会动了起来最后失去了平衡,甚至摔倒在水中。别人说这是晕水了,从此我记忆中也就把这样的感觉权当是晕水的表现了。芦苇长起来的时候,这里面就成了我童年最神秘的世界,跟在大一点的孩子身后走进去就如同走进了一座迷宫,那是无法辨别出东南西北了。水鸟的叫声此起彼伏吸引着我们向那更深处走去,不经意间,我们就会发现那大大的鸟巢,里面间或还有几枚斑驳的鸟蛋,这个时候,几个大孩子就会兴奋的手舞足蹈,在争吵推搡中将鸟蛋倾巢拿出分掉装入袋中,像我们小一点的孩子是没有份了,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分赃”而没有自己的份儿确实有一种不公平的感觉。有一次,也是在这片芦苇荡里,天下起了雨,空气中又弥漫着浓浓的雾,天上的云雨和芦苇荡里的浓雾白茫茫的交融在了一起,仿佛进入了一个浑沌的时空,此时已没有了天和地的感觉,雨点密密的打在芦苇叶上发出的声响好像很大,也很让人心慌,此时的心情是最怕掉队了,因为大人们说这里面是有狼的,甚至有的人绘声绘色的讲述过曾亲眼看见过,想起这些,心里就更加的紧张,不顾一切的拼命跟住前面的大孩子们,芦苇锋利的叶片划破了身体每一处裸露出来的肌肤,浸在雨中处处都在灼痛,但这些已经不是重要的了,重要的是千万不能掉队。急行中,一只大大的白鸟在我的右腿旁用力的拍动翅膀拔地而起,那毛茸茸的羽毛着实的已拍打到了我的脸上和肩膀上,舞动起来的风也扑面而来顿感身体凉飕飕的一颤,我被这突然的刹那惊呆在了那里,仰望那大鸟消失在茫茫的雨色之中。一种莫名的兴奋冲向我的全身,立在那里呼喊着伙伴们,这个记忆的画面也就此而止了,但这次的经历在过后我曾无数次的炫耀于儿时的伙伴中,这是我当时自以为很自豪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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