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容清癯,高高瘦瘦,说话时带着微微的笑意。音量不高,语速从容,透着几分诗人般的平和与儒雅。在同事眼中他是一个可靠的人,“判决请訾哥审审,案情和訾哥唠唠,要是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那我就安心了”,法官吴淼说。业务过硬,为人谦和,如云般高洁纯粹,柔和洒脱,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訾效云,长春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第一庭副庭长。
维护法律权威 “较真儿”是必须的
性情平和的訾效云一遇到工作,就显出很“较真儿”的一面。“案件质量就是法官办案的生命线,案子判得没有质量,老百姓哪还愿意相信法律”,訾效云说。刑事审判第一庭审理的案件,是可能判处无期徒刑以上刑罚的重大刑事案件。訾效云以极其“较真儿”的态度,严肃认真的精神,尽心维护着法律的尊严与权威。
4月的东北,夜很凉。凌晨4点,在某出租屋内,被告人王某某手持钢管,和同去的孟某、高某、张某、曲某某一起将屋内熟睡中的杨某杀死。作案之后,惊惧的曲某某先行逃离现场,并打电话告诉亲戚刘某,自己杀了人,刘某急忙赶来找曲某某。在王某某等人将杨某尸体抬到楼下时,曲某某和亲戚刘某也来到了楼下。孟某、高某一见有人来,慌忙逃离。刘某一看眼前的情况,打电话报了案。警察赶到,在曲某某的指认下,将正准备逃离现场的王某某和张某抓获。
訾效云在审理本案时,对曲某某能否构成立功的问题产生疑问。带着疑问,訾效云认真梳理案情,又与合议庭其他法官经过多次讨论,最后坚信了自己的判断。虽然曲某某有指认同案犯的行为,但凌晨时间,杨某尸体在王某某驾驶的车内,现场除王某某、张某、曲某某及刘某外并无其他人,综合当时情况来看,曲某某的现场指认对公安机关抓获同案犯并不具有实际作用,所以曲某某的行为不属于立功。
虽然如此,但是訾效云也充分考虑到,曲某某作案后带亲戚刘某回到现场,刘某报案对公安机关及时侦破案件起到一定的积极作用,因此提出对曲某某定罪量刑时要考虑到这一情节、酌情从宽处罚的意见,后来这一意见被采纳。结论说起来简单,却是訾效云经过了无数次立论、分析、探讨、推翻、再立论的艰苦努力后得出的。既符合立法精神和法律规定,又充分考虑到曲某某作案后的一些积极行为,最终对其实现了准确量刑。
严把案件事实关、证据关、法律关、程序关,以案件事实为依据,以刑事法律为准绳,必须要分毫不差才行。这种精神让訾效云成为同事眼中可靠的业务能手。
办精品案件 出精品成果
在訾效云看来,情、理、法不能分家,刑事审判也是如此。严格依法办案的同时,还需要法官贯彻宽严相济的刑事政策,尽量修复被犯罪所破坏的社会关系,避免更深、更持久的损害持续发生。案子判出来,同行说好,老百姓也说好,达到法律效果和社会效果的“双优”,才算“精品案”。
某日,柳某某与妻子冯某在家中发生口角,一气之下,柳某某用丝袜勒并用手掐住冯某的脖子。见冯某断了气,惊慌失措的柳某某选择潜逃。在潜逃途中他逐渐冷静下来,3天后主动回到长春投案自首,并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这个案子,本身案情比较清晰,主要问题是如何量刑。訾效云考虑到柳某某和冯某在一起生活多年,这是一起因家庭矛盾引发的惨案,属于宽严相济刑事政策中可以从宽处罚的案件类型。柳某某有自首情节,如果能积极赔偿冯某亲属的经济损失,取得他们的谅解,或许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于是訾效云便细致耐心地做起了调解工作,从家庭出发,从亲情说起,通过对双方释法明理、晓以利害,最终促使双方达成和解。
本案以柳某某取得冯某亲属谅解,法院对柳某某从轻判处而告终。既实现了依法惩治犯罪,又兼顾被害人亲属利益保护,尽最大努力降低这个家庭所受的伤害。
在办案同时,訾效云还十分重视学习总结,注意结合审判实务进行学术研究,形成了许多优秀成果。如针对前述曲某某案所撰写的案例分析文章,被最高院主编的《刑事审判参考》采用;前述柳某某杀妻案作为典型案例,获评长春市法院“法律效果和社会效果俱佳的百个和谐案、精品案”。除此之外,他审理的被告人韩某职务侵占案入选吉林高院参考性案例;撰写的《十八周岁前后实施数个犯罪行为的犯罪记录封存》《犯罪记录封存制度亟需规范》等调研文章,《警惕“短、空、假”的干瘪文风》等时评文章在《人民法院报》上刊登;撰写的论文曾在全国法院学术讨论会上获奖;撰写的判决曾获全省法院优秀裁判文书一等奖。
2020年,訾效云被评为第二届“吉林省审判业务专家” 。办精品案件,出精品成果,提起訾效云的业务能力,大家都不由得竖起大拇指。
“竹杖芒鞋轻胜马”
从河南商丘老家来到长春定居,十几年来,这儿早已是他心中的第二故乡,只是仍会常常怀念起最爱吃的家乡面点。訾效云说:“长春有我的好同事、好朋友,这么多年有他们在,我很快乐、也很感激。人生就是如此,有得有失,有失有得,洒脱应对便是”。
在多年的职业生涯中,他审理过不少疑难复杂的案件,不过这些他很少说起;虽然工作的特殊性让他时常要面对巨大压力,但难与累他也甚少提及。当被问到做刑事法官是否觉得疲倦时,他却只笑着说了一句“竹杖芒鞋呀,轻胜马……”
近期审理的一起大要案中,訾效云承担起了部分庭审服务保障工作,为案子的顺利审结,付出大量心血,从人员安排到各项分工布置得井井有条。“女生心细,就安排女生在法庭门口负责核实进入法庭人员的身份等情况。但女生力量弱,旁边得安排两个男生作为机动力量,以便有突发情况时互相照应”,訾效云说。仅从安检一处的部署安排,就能看出心思缜密。尽管人手紧张,他仍想着在办公室里安排一名工作人员,因为“庭里其他的事务也得有人料理。”“工作都是大家共同努力做的,其实我也没做什么”,说起工作成绩的时候,他则习惯把自己放在后面。
訾效云写得一手行云流水的书法,在笔走龙蛇间精心、静心、净心。虽然现在很少有时间练字,但是“三心”练就,品性已成。訾效云以“竹杖芒鞋轻胜马”的心态,以“一蓑烟雨任平生”的洒脱,坚守在刑事审判第一线,无怨无悔,在司法为民、守护正义、促进和谐的道路上风雨兼程,精益求精。